首次寫劇本入圍金鐘

9月14日上午,總統參選人郭台銘宣布副手為賴佩霞,下午,金鐘入圍名單公布,《人選之人》包括賴佩霞的女配角在內,共入圍14項,是迷你劇集大贏家。簡莉穎是舞台劇編劇、厭世姬是圖文粉專「厭世動物園」作者,兩人第一次寫影集劇本,就入圍今年金鐘獎迷你劇集(電視電影)編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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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世姬(左)曾待過蔡英文競選總部,簡莉穎則有媽媽和叔公從政。彭欣偉攝
厭世姬(左)曾待過蔡英文競選總部,簡莉穎則有媽媽和叔公從政。彭欣偉攝

從劇4月播出開始,簡莉穎、厭世姬和劇組被各種陰謀論包圖,由於厭世姬2016年待過蔡英文競選總部媒創中心,賴清德甚至還模仿拍了劇照,《人選之人》難以避免被認為是服務民進黨的作品,直到5月底民進黨前黨工控訴遭導演「輝哥」性騷,又被視為重重打了黨一巴掌。這次賴佩霞出來選風向又變,戲成了郭台銘參選助力,公視甚至為了10月28日要不要播《人選之人》召開公聽會,陷入左右為難。

《人選之人》絕對是2023年最紅戲劇,也入圍金鐘獎迷你劇集等14項獎。大慕提供
《人選之人》絕對是2023年最紅戲劇,也入圍金鐘獎迷你劇集等14項獎。大慕提供

2人震驚賴佩霞參選

不過若問2位編劇一路以來最始料未及的是什麼?當然還是賴佩霞參選。簡莉穎、厭世姬異口同聲:「震驚!」厭世姬當時在日本度假,她說:「我震驚到以為是假新聞耶,誰跟我開玩笑嗎?」簡莉穎提到,有朋友說「郭董應該是先去問林志玲被拒絕吧」,她認為「這蠻是個歷史的里程碑」,而「林月真」在劇中幾近完美的形象,說不定會形成以偏蓋全的「月暈效應」。

民進黨今年5月在臉書出現賴清德模仿《人選》拍的合照,邀選民共創勝選氣勢。翻攝民主進步黨臉書
民進黨今年5月在臉書出現賴清德模仿《人選》拍的合照,邀選民共創勝選氣勢。翻攝民主進步黨臉書

公視顯然也不知怎麼處理,畢竟依《公共電視法》規定,公視節目不得做為政治宣傳。厭世姬想到2003年阿諾史瓦辛格在選州長時,加州是禁播他《魔鬼終結者》系列影片的(有線電視不在此限),簡莉穎覺得賴佩霞目前還不是候選人,理論上10月28日可播,而中選會要到11月才會公布連署結果,通不通過都尷尬,但不播又影響觀眾權益。

賴佩霞劇中競選成功,順利當上總統。大慕提供
賴佩霞劇中競選成功,順利當上總統。大慕提供

獻計請郭董包場《蘑菇》

另一個就是賴佩霞原本說好演出舞台劇《蘑菇》,卻因參選辭演引發眾怒。身為劇場人的簡莉穎,覺得最理想狀況是演完又同時參選,會是一則佳話,成為守住承諾的候選人,「我相信對她形象是加分的」,但現實是賴佩霞60歲的體力面對排練和演出極為耗費心神,也可能藝文圈的票沒那麼多,「跟政治一樣得面臨很多妥協和取捨,抉擇後會傷到某些人,現實政治就有很多這種痛苦」。

劇本書有提到王淨(左)為什麼最後會遭到戴立忍數位暴力。大慕提供
劇本書有提到王淨(左)為什麼最後會遭到戴立忍數位暴力。大慕提供

《人選之人》田野調查做了2年,請教很多政治幕僚、記者蒐集情報。賴佩霞抬出為2300萬人民辭演《蘑菇》仍難脫身,厭世姬轉述一位「多年政治工作者」給的意見:「就請郭董包場啊,照演,把票全買下來,這樣既沒影響到票房,也沒影響到演員,(賴佩霞)去排練都可以做宣傳素材。」

厭世姬(右)覺得簡莉穎臉很臭。彭欣偉攝
厭世姬(右)覺得簡莉穎臉很臭。彭欣偉攝

再質疑賴、柯藝文政策

簡莉穎顯然也聽過,很順的接口說:「現場送高腳花籃,觀眾可以打卡,郭董跟夫人(曾馨瑩)都要出席,不用起來說什麼,把掌聲留給舞台上的這齣好戲;看完戲隔天早上10點立刻開記者會,質疑賴清德有沒有藝文政策,當然要先查有沒有,如果此路不通,就可以改罵柯文哲,北流椅子難坐死了!」兩人笑成一團,覺得這位政治工作者的建議很棒:「果然是A級幕僚呢,郭董50萬找他去吧,這樣兩全其美解決了。」

賴佩霞的參選比me too更讓簡莉穎(右)和厭世姬始料未及。彭欣偉攝
賴佩霞的參選比me too更讓簡莉穎(右)和厭世姬始料未及。彭欣偉攝

me too浪潮一喜一憂

柯文哲曾說:「選一次,祖宗八代都被挖出來!」這個也在劇中呈現過,厭世姬說:「戲裡有記者(台灣通勤第一品牌主持人張家倫客串)跟翁文方(謝盈萱飾)聊天,有人說不了解自己的話就去參選,媒體會幫你把身家都挖出來,你就會想起來自己做過什麼事了。」

以前賴佩霞新聞沒那麼多,現在媳婦隋棠謹慎到連臉書都不發了,一人參選,全家都受影響。簡莉穎則說:「很早就想投身政治的人,私生活多數很嚴謹,身邊幕僚也是,不能酒駕、不玩Tinder,被抓到就大新聞了。」

編劇的政治工作者好友幫賴佩霞想出「解套」方法。大慕提供
編劇的政治工作者好友幫賴佩霞想出「解套」方法。大慕提供

關於掀起#metoo浪潮,厭世姬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可以給受害力量站出來,第一個站出來的民進黨前黨工正是因為看了《人選之人》,今年5月31日發文控訴導演「輝哥」在車上性騷,但婦女部主任許嘉恬反過來指責她「怎麼不跳車」,於是她決定當自己的翁文方;憂的是這社會怎麼這麼黑暗?厭世姬說:「女生在社會工作多少都會遇到或輕或重的性騷,本來其實就知道比例很高,但現在應該有90%吧,沒碰過一個女生說這輩子沒被性騷擾過。」

厭世姬小五就被性騷

厭世姬小學五年級就被性騷,竟是大她一年級的男生在校車上摸她屁股;國中打棒球,男教練趁她落單,在面前蹲下抓住她腳踝盯著她,「他平視我,讓我超害怕,回家聲淚俱下跟我媽講,最後一群家長的處理方式是要我不要去參加這社團」,不處理有問題的人,反而處理提出問題的人,簡莉穎一聽也不認同:「萬一他去摸其他女生腳怎麼辦?」

簡莉穎也未缺席這波#metoo浪潮,今年6月她說出大三時遭中國流亡作家貝嶺性騷,貝嶺壓她上床又吻又摸,甚至抓她手進他內褲摸下體問「大不大」。新聞爆出後,但貝嶺以「完全是杜撰」閃過。簡莉穎蠻生氣的,的確沒有證據能告他,但有相同受害人陸續跳出來,至少能夠提醒大家提防這個人。

《人選》續集討論中

簡莉穎、厭世姬將推出《人選之人—造浪者》原創劇本書,書中提到取角色名字時都要思考「台語好不好念」,像是謝盈萱原本不叫「翁文方」叫「翁少捷」,但兩人跟幕僚朋友討論,他們直覺就不好,太像外省人,而且競選標語不好想口號。黃健瑋本來叫「陳武康」,是簡莉穎的舞蹈家朋友,最後選的「陳家競」是厭世姬朋友名字。編劇好像都愛用朋友、親戚的名字,蔡昌憲演的堂弟「翁哲政」是厭世姬姨丈名字,蔡亘晏的「吳芳婷」是一位教授,公正黨新任發言人「江宜儒」的宜儒來自中央社記者。

接下來寫什麼?第2季?電影版?簡莉穎跟製作人林昱伶都說「討論中」,但因為戲很複雜沒那麼容易開始。厭世姬開了Podcast《人間動物園》繼績訪談政治幕僚,一邊蒐集資料,她最愛訪問一直落選的人,想知道他們的心理狀態,到底為什麼要繼續選?她分析這類人心理素質高,認為可以做得比現任更好,「我很優秀,可以為更多人服務,人民會因為我受惠」,非常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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