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演唱會吸引近二百人,一開場是由在地長輩重唱「萬巒小唄」(萬巒小調),這首歌是1921年日治時期潮州神社落成慶祝活動時,地方人士創作參賽的頭等賞作品。蔡森泰在30年前蒐集老照片時發現歌詞,尋訪耆老,僅有少數長輩依稀記得部分旋律,逐一紀錄後,再請生祥樂隊的樂手早川徹重整譜曲,終於讓這首歌「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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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昨晚在萬巒國小演出。凃建豐攝
林生祥昨晚在萬巒國小演出。凃建豐攝

1997年9月1日林生祥退伍後,10月開始人生第一個巡迴「過庄尋聊」,1998年8月林舉辦「游盪美麗島」的巡迴,美濃黃蝶祭、花蓮光復鄉富豐社區活動中心、瓦窯坑3號和淡水捷運站後公園,一共四場。1998年底林回到美濃,參與美濃反水庫運動, 1999年初啟動《我等就來唱山歌》專輯製作,完成後搭火車往東部,在花蓮光復鄉大富村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演出,再從南廻鐵路往屏東萬巒國小,為萬巒國小100週年校慶演出。

蔡森泰當年初見面就幫了林生祥大忙,讓林生祥非常感念。 林生祥提供
蔡森泰當年初見面就幫了林生祥大忙,讓林生祥非常感念。 林生祥提供

演完收拾樂器的時候,有一位中年男子過來問:「生祥,你們待會要去哪裡?」林說要搭公車回家。男子說:「不用這麼辛苦,我直接載你們回家。」於是林生祥就搭「得利卡」(貨車)回美濃。

原來這位男子叫蔡森泰,當時在林務局服務,蔡問林怎麼生活,似乎很怕他在創作的路上餓死。到美濃後,蔡森泰跟林的家人打招呼,跟阿公聊天。蔡森泰不斷地誇讚林多麼優秀,要成為一個客家音樂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事,並且不斷地跟阿公說,要好好支持生祥繼續做音樂。

昨晚演唱會中讓1921年創作的「萬巒小唄」復活。凃建豐攝
昨晚演唱會中讓1921年創作的「萬巒小唄」復活。凃建豐攝

林說,他在旁邊聽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他知道蔡非常了解客家家族,並且知道要走上職業音樂人的路,可能會遇到家族長輩巨大的反對,而最後放棄。林感受到蔡冷靜的言語中,對他的疼愛與貼心,心中充滿無限的感激。「後來我的阿公並沒有跟我說,我的職業不是正當職業,沒頭沒路,一次都沒有這樣說過。」

林生祥後來才知道蔡森泰兄是公務員,也投入藍色東港溪的生態保護運動,還當過理事長。1999年之後,兩人常常在環保、客家、政治運動的場合相遇,並肩作戰。

林生祥昨晚在萬巒國小舉辦演唱會。凃建豐攝
林生祥昨晚在萬巒國小舉辦演唱會。凃建豐攝

2010年附近,林在三山國王廟看到一台熟悉的車子,一眼就認出是當年從萬巒載他回美濃的得利卡,車上貼著滿滿的標語,關於環境、土地、客家……,林馬上去找蔡,邀蔡去家裡吃飯,跟媽媽說了1999年的故事。

吃飯時聊起小孩,蔡說,自己小孩回家見面問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成績,而是問小孩今天是否過得好?林說,這個概念影響了他,女兒上學之後,他和太太從來不問考試成績,見面的第一句話永遠是:「女兒,今天是不是好日子?」女兒大概95%以上都會很明確的說是好日子,如果女兒的回答是支吾其詞,他們就會繼續追問,通常真的有事,女兒也願意說出事情真實。

演出結束後大合照。凃建豐攝
演出結束後大合照。凃建豐攝

林生祥說,今年開始策劃人生卡卡走江湖巡迴的時候,他想起了若不是森泰兄,搞不好他的音樂路早已夭折,於是去萬巒找蔡森泰,蔡帶他去看場地、拜訪萬巒鄉長,他跟鄉長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做社區的巡迴了,今年只規劃四場,其中一場在萬巒,原因就是因為你們萬巒有一個人叫做蔡森泰」,說完之後,鄉長的眼睛裡有光,望向右側的森泰兄。

蔡森泰昨晚也擔任演唱會主持人,面對林生祥重提往事,感謝蔡是他生命中貴人,蔡則是雲淡風輕的口氣,告訴《壹蘋新聞網》 記者說,「那是生祥寫的文章,其實是我那天剛有有空而已啦!」

林生祥感謝蔡森泰是生命貴人。凃建豐攝
林生祥感謝蔡森泰是生命貴人。凃建豐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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