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年疫情期間,劉旺達照顧數不勝數的確診病患,他回憶自己剛接手專責病房業務時笑說,2020年是他升上主治醫師第一年,其實有多事要學,雖然大家常提到的「SARS經驗」幫了台灣防疫,但這些經驗很多都只存在於老師、學長姐們的記憶,沒有文字紀錄。

劉旺達也說,面對新興傳染病,這在最初選擇感染科時已心知肚明,所以接受專責病房沒有錯愕或慌亂,雖才剛升主治醫師,但台大醫院專責病房約有10位經歷過SARS的護理師,還有多位在SARS疫情活躍的醫師支援,包括曾任專責病房主任的台大雲林分院副院長洪健清,及第二任病房主任、內科副主任王振泰等,都順利幫到整個團隊走過來。

萬華群聚疫情爆發時,整層的病房直接滿載,隔天緊急加開其他區域病房。鄭孟晃攝
萬華群聚疫情爆發時,整層的病房直接滿載,隔天緊急加開其他區域病房。鄭孟晃攝

針對這3年經歷,劉旺達說,2021年5月的萬華群聚,真是最艱難的一次,「那2個月上班真的痛苦到不行,24小時都在接電話,都在處理病人」,當時台灣還希望能全面圍堵、徹底清零,所以沒有輕重症分流措施,但當時病人實在太多,「台大專責病房一個晚上就全部住滿,隔天馬上加開隔壁病房」。

此外,劉旺達說,其實最有壓力還不是源源不絕的病患,而是醫護同仁感染,當時接過友院的醫護人員,看到同仁在執行醫療過程中不幸染疫,大家心裡都很沉重,尤其走過SARS的年代的前輩都知道,醫護感染會明顯影響團隊士氣,「照顧病人已經這麼累了還染疫,會很不捨啊」。

劉旺達也提到,其有許多同仁在這段期間心理負擔非常大,尤其肩負一線照顧工作的護理師,進專責病房就要全身隔離,若遇上抽痰,一進去沒2個小時出不來,過程真的很不舒服。

此外,如果病人又很喘,飛沫噴濺嚴重,感染風險更高,劉旺達說,有幾位跟他相熟的護理師曾告訴他,「晚上睡覺了,還夢到要入病人,睡覺像還在上班,醒來後反而更累」。

隔一年的5月,台灣再度迎來大規模疫情,病毒正式進入社區,中央公衛政策逐漸放棄清零,改為與病毒共存,對此劉旺達說,其實那段期間也很苦,不斷擴建專責病房,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常常被壓到幾乎沒有時間,必須要火速完成任務,「因為病人不會等你,可能一轉頭,又多到滿出來了」。

在第一線抗疫至今,被問到現在對於專責病房開設調整的感覺,劉旺達釋然笑說,「已經沒感覺了,就是好吧,來吧,這樣」,這就是疫情的日常,而新冠肺炎雖漸漸變得比較符合一般對於呼吸道傳染病的想像,以冬天為流行高峰,中國返台也可能會對台灣疫情造成一定的衝擊,但經過3年的經驗,應該可以準備得更好。

劉旺達也說,很多人覺得新冠肺炎會變成跟感冒一樣,但這並不代表能輕忽這疾病,「就像感冒還是可能導致死亡,只是機會高和低的差異」,疫情總有一天也會走到這樣的程度,現在做的就是時刻注意走向,「既來之則安之,發生了就面對」。

此外,劉旺達笑說,選擇感染科,就知道可能有時會很累,但還是會想「我怎麼V1(主治醫師第一年)就中了這支籤」,雖然最近已陸續可放假,但希望未來疫情真的步入尾聲後,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他最想做的也是好好放個假,也會整理疫情期間累積的資料,讓大家能研究、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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