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雄和解要先從背景說起,富邦集團董事長蔡明忠擁有有線電視系統商凱擘和合作夥伴台固,關係良好的頻道代理商優視、大享、浩鳴等,而這些代理商代理頻道像是MOMO購物台、綜合台、緯來、HBO等;年代董事長練台生擁有有線電視系統商北都(大股東)、全國、洄瀾、東台、東亞,頻道代理商佳訊、東昱,頻道如年代、壹電視。
消息人士指出,過往有線電視劃分51區,每區只有一家系統商之下,生態就是獨占,相安無事,但102年NCC推動「跨區競爭」,只要向NCC申請營運變更就可以跨區,業者約104年起跨區經營,也自該年開始吹起開戰的號角聲。
跨區難度在於版權費,代理商對跨區或擴區的系統業者提出最低保證戶數(MG)的條件,而且是經營區行政戶數的15%,所以業者剛開始經營時,就算沒有戶數或戶數很少 ,也要付經營區行政戶數的15%的錢,可是市場上的頻道就這麼多,消費者也習慣「大碗公」的模式,導致業者為了要開播不得不付出高額授權費,但是長久下來就變成費用的無底洞,必須想發設法搶戶數。
練董陸續投資北都、全國,而北都、全國以低價策略搶走凱擘、中嘉戶數,因富邦旗下系統都未跨區,屬當地既有業者,等於原地挨打,而有線頻道表長的都一樣,新業者進攻唯一利器就是便宜,如一年原費用6000元,但新業者祭出一年只需1000元、1500元的超殺價格,據聞,中部某新進業者因為受不了這套七傷拳法,最終選擇放棄低價策略。
由於泛富邦系統商要付練董頻道費用、練董旗下系統商也要付給富邦頻道代理商費用,但超殺價格引發富邦不滿,付出的授權費卻被對手拿去增資旗下系統商,消息人士指出108年不和最為劇烈,數度傳出斷訊等狀況,這下慘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NCC不得不苦口婆心請求「不可斷訊」,雙方卻開始互不付錢,但NCC也知道,這兩頭猛牛互撞,也只能束手無策,僅乞求不要真的發生大亂鬥情況,吃齋唸佛。
富邦旗下系統收視戶達145萬戶、練董收視戶約24萬戶比較少,使富邦要付給練董的錢比較多,消息人士表示,雙方108至110間持續互不付款金額達數十億,雙方旗下代理頻道相互出走,產生價差認定問題,連帶影響到市場上其他系統付款困難。
但使用就是要付費,代理商對凱擘旗下系統提告,系統台數度吞下敗訴,再加上練董年事漸高,事業重心轉移,開始冒出談和的契機,其重要關鍵人就是大豐有線電視創辦人戴永輝,他與兩方交好,更對有線電視有著異於常人的使命感,持續說服蔡、練雙方,畢竟產業好資產才會高,由於蔡、練、戴三人雙方都不是要把有線電視賣掉,站在永續經營角度上,不會想要一直互打,這樣只會讓產值持續下降,也因為理念契合才有和談的空間。
據市場人士指出,蔡、練雙方此前也有透過其他中間人參與和談,但也許是時機未到,也欠缺互信,所以沒有成功。但從跨區開始,戰火已燒7年,市場也逐漸對計價標準(數戶)有共識,打久也會累,這個時機點,大家可以再度談談。今年以來,在戴永輝這方的積極協調下,才達成突破進展的大和解。
像頻道轉換代理商產生價差認定的問題,在雙方協談時也一度卡關,但據市場人士透露,本來跟這個代理商買某頻道是2元,換一個代理商就變成4元,如果內容有很大的不一樣還可以考慮,但「完全一樣啊,這漲價就變得沒甚麼道理」,中間人必須說服雙方,在歧見點上一個個拆彈,這次你讓,下次我讓這樣。
到底具體的讓什麼?消息人士說明,聚焦在頻道價差及戶數認定,假設1個頻道價差2元,戶數50萬,相乘下金額龐大,等於每月少賺100萬,一年也要1200萬元;戶數則是,以前頻道代理商對新進系統商收MG15%,現在可以對實際戶數打7折,甚至6折,用實際戶數去打折絕對比較便宜。
居間協調的市場人士說,「雙方都是很有自信也很有實力的人,說打就打,要和也需要一點助力。戰火延燒三年,這之中有太多誤會,互信是最難的點,必須一點一點的建立,可是要破壞也只需要一句話,這個和解真的很不容易。」
對於產業來說,流血價格戰和上下游勢力壟斷絕對不是好事,因此業界樂觀看待這次的大和解;對於消費者來說,業者就不會花費過多資源在打仗訴訟上,省下來的費用都可以投入必要的建設、吸引更多優質內容,也是一大福音;對於主管機關來說,調處、斷訊的事可以不再發生,更是樂得輕鬆。
對主管機關來說更是樂開花的一大喜訊,NCC不用在移頻案、斷訊案之間持續煎熬,也不用再冒著被行政法院打臉的風險,作出干預商業競爭的處分,樂得輕鬆。
只不過有線電視也不是完全恢復和樂融融一團和氣,據悉,許多系統台都已經跟各大代理商談好授權,唯獨跟業界第二大規模的中嘉集團還沒譜,業界人士說,「中嘉從易主之後,高層異動頻繁,很多業務找不到穩定的洽談窗口,版權這件事,他們的條件又跟別人不太一樣,不知道要怎麼談怎麼簽,他們只能先找獨立系統下手。」
從TVBS新聞台移頻事件,身為代理商的中嘉完全隱身,撒手不管,也可見端倪。看來有線電視要全盤大和解,還需要多一些像戴永輝一樣的有力人士相助了。
另有領域專業人士認為,近日電信兩大合併案備受關注,業者間的戰火更據,尤其是以蔡明忠帶領的台灣大哥大為頻譜超頻是否繳回,數次對幹電信老大哥中華電信,而數位部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麼,遲遲不給出答案好讓一方心寒,台灣大陷四面楚歌,蔡董可能想在有線電視區塊上有個化敵為友的良好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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