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姿揭自身不孕經歷 回擊代孕「剝削女性」質疑

陳昭姿十幾歲時,經醫師診斷,發現先天性子宮發育不全,卵巢功能正常,但卻沒有子宮可以孕育生命。30多年來她走訪各地倡議,戮力推動代孕入法,2024年成為民眾黨不分區立委,進入國會的初衷,就是希望推動人工生殖制度完善,解決社會生育困境。

針對外界質疑代孕是「剝削女性」,陳昭姿情緒略激動地說「我稱呼他們是自私的人」,她呼籲反對者自問「若自己的女兒不孕,還會覺得代孕是剝削嗎?」

陳昭姿認為,這樣的論調已流傳三十年,卻缺乏實證基礎。她引用研究指出,全球超過三十個國家已允許代孕,許多台灣人也因需求赴海外實行,回國後多分享正面經驗。

「剝削的本質在於不自主,因此立法的目的就是要透過制度設計,確保代孕媽媽是自主、自願,並在安全機制下進行。若不立法,才更可能出現不自主的風險。」陳昭姿強調,多數反對者並非不孕群體,而「剝削」只是一個空泛的概念,不能成為阻擋所有病患需求的藉口。現今歐美多數國家已立法納管代孕,若持續阻擋,只會讓更多不孕者冒著風險到海外尋求代孕。

至於外界批評代孕是「子宮工具化」,陳昭姿指出,如果代孕媽媽是出於自主選擇,就不能視為被工具化。醫學倫理的核心在於「自主」,台灣自2003年起規定醫事人員必須修習倫理學,目的就是保障病患及相關人員的自主性。

民眾黨立委陳昭姿接受《壹蘋新聞網》專訪。彭欣偉攝
民眾黨立委陳昭姿接受《壹蘋新聞網》專訪。彭欣偉攝

賴清德立委時期推代孕法案 陳昭姿:總統應持續支持

民眾黨團本會期將《人工生殖法》修法(含代孕)列為優先法案,陳昭姿強調,代孕議題是「百分之百的民生問題」,不應被政治化,然而,她觀察到許多政治人物常將民生問題政治化,僅因政黨立場不同,就否決攸關人民需求的法案。

陳昭姿回憶,2002年賴清德仍任立委時,即曾提出支持代孕的修法版本,當時在立法院所作的立法說明「溫暖而動人」,更獲得黨內57%立委的支持,當時擔任立委的蕭美琴、陳其邁也連署支持。她坦言,當時深信民進黨會一路支持此議題,卻未料隨著政治氛圍變化,態度逐漸轉為保守甚至排斥,令人遺憾。

陳昭姿進一步透露,她有機會2度碰到賴清德,第一次是國宴、第二次是參加美國總統川普的就職典禮。「我親自跟賴清德提代孕相關議題,總統也說要再找立法委員討論,他還問我你跟誰比較熟,大家來溝通,可是後來因為大罷免影響,溝通氛圍都不見了,民進黨更直接推出『排除代孕』的修法版本,刻意製造對立!」她語氣中不掩失望。

針對各黨立場差異,陳昭姿指出,國民黨與民眾黨皆提出《人工生殖法》修法版本,但民進黨卻在版本中排除代孕,「單身女性、女同志都能納入,唯獨把代孕拿掉,這並非技術性問題,而是政治對立心態作祟。」

總統賴清德2002年仍任立委時,曾提出支持代孕的修法版本。資料照,莊宗達攝。
總統賴清德2002年仍任立委時,曾提出支持代孕的修法版本。資料照,莊宗達攝。

陳昭姿:代孕脫鉤無必要 可納人工生殖法規範

上會期衛福部擬將代孕從《人工生殖法》「脫鉤」,另訂專法處理。陳昭姿指出,當時部分民進黨立委未詳細閱讀法案內容,即對她提出強烈反對,她直言「那時民進黨全黨對抗我一個人!」民進黨團甚至在網路上散布未查證訊息,當時民眾黨團立刻表態支持她,並召開記者會,強調代孕法為優先法案,呼籲社會理性討論。

陳昭姿認為,代孕脫鉤並無必要,《人工生殖法》已有明確條文,其他國家也無設置專法,完全可以在現有法制下規範代孕。對於外界提出需要專法或脫鉤的說法,陳昭姿批評,「你說要設專法卻又沒動作,你不要騙我,這已經好多個月前的事,請問專法在哪裡?」

陳昭姿強調,民眾黨提出的《人工生殖法》修正案,首要任務就是保護代孕媽媽,法條設計要求代孕者須具足月、順產經驗,並經專業身心評估,層層把關,同時保障孩子的身分與權利。

陳昭姿認為,代孕脫鉤設立專法並無必要,《人工生殖法》已有明確條文。彭欣偉攝
陳昭姿認為,代孕脫鉤設立專法並無必要,《人工生殖法》已有明確條文。彭欣偉攝

昔日民調挺代孕!陳昭姿怒轟衛福部「不敢面對」

陳昭姿指出,衛福部國健署在2010、2013、2015年曾三度針對代孕進行民調,結果顯示約6成民眾支持,僅約2成反對,顯示社會接受度高。但此後衛福部不再辦理民調,去年底僅依靠網路諮詢平台回收數百份意見,稱民意反對代孕。陳昭姿批評,網路回覆常被少數反對者操弄,「一個人甚至能留下上百則強烈反對意見,根本不符隨機取樣的科學方法。」她強調,真正的民調應符合方法學原則,樣本需達千人以上,且隨機抽樣才具代表性。

「我想跟政府說,現在不是要你同意或不同意代孕,是要你下來管理。由政府來管理所謂的弊病,或是非常極端的例子,代孕不法制化,才會有問題!」

陳昭姿強調,代孕議題已經過了「贊成或不贊成」的階段,現在的重點是政府必須「下來管理」,制定完善配套,以保障代孕媽媽與孩子的權益。

民眾黨立委陳昭姿接受《壹蘋新聞網》專訪。彭欣偉攝
民眾黨立委陳昭姿接受《壹蘋新聞網》專訪。彭欣偉攝

黃仁勳支持代孕!輝達提供全額補助

陳昭姿以國際企業例子,國際知名企業如輝達(NVIDIA)創辦人黃仁勳,以及美國Google、Meta、Netflix等,均提供員工代孕補助,其中輝達(NVIDIA)全額補助代理孕母費用,幫助員工實現成立家庭的夢想。陳昭姿強調,這些企業以實際行動支持家庭幸福,顯示社會與企業對代孕等新型家庭形式的接納與實務支持。

針對反對者以女性保護為由批評代孕,陳昭姿反問「請問反對者敢不敢勇敢站出來去罵黃仁勳?說黃仁勳是剝削女性的始作俑者?」她強調,連國際企業都全額補助代孕媽媽,代孕法案應聚焦於保障待遇與健康環境,而非僅停留在價值論辯。

陳昭姿認為,隨著全球多國對代孕態度轉向理性與制度化,台灣亦應逐步建立完善規範,以保障相關家庭與代孕媽媽權益。

美國代孕機構「Hatch Fertility」公布2024年前18名最佳代孕福利公司名單,輝達名列第一。翻攝Hatch Fertility官網
美國代孕機構「Hatch Fertility」公布2024年前18名最佳代孕福利公司名單,輝達名列第一。翻攝Hatch Fertility官網

代孕機器人若研發成功 恐引發正常人與不孕者搶用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團隊正在研發所謂「代孕機器人」,這款機器人內置創新的「人工子宮」系統,模擬人類懷孕和分娩過程,預計一年內可正式面世,售價控制在人民幣10萬元(約新台幣40萬元)以內。

針對「代孕機器人」的創新技術研發,陳昭姿指出,她對此抱持審慎態度,因為器官移植本身屬於重大手術,涉及排斥反應及複雜治療,人工子宮的技術挑戰亦相當龐大,全球至今仍未有成熟案例。

陳昭姿進一步解釋,人工子宮概念雖能讓胎兒在安全環境中成長,甚至可進行疾病檢測與治療,減少孕期健康風險,但目前仍存在技術與實務困難。她強調,若人工子宮真正問世,不孕者應成為優先受益者,然而因人工子宮將減少懷孕帶來的不適反應,恐吸引大量需求,甚至出現「正常人與不孕者搶用」的情況。

陳昭姿回顧代孕歷史,指出自40年前英國開始推動代孕至今,全球成功案例仍有限。她認為,雖然人工子宮是樂見的科技進步,但短期內不應寄望過高,台灣應優先面對國家人口與生育政策問題,妥善保障現有代孕及不孕家庭的權益。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團隊正在研發「代孕機器人」。示意圖/翻攝自pexels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團隊正在研發「代孕機器人」。示意圖/翻攝自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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