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7時30分,審判長將俊彥準時開庭,柯文哲一進法庭就坐下,他似乎剛吃完晚餐,神情自若地咀嚼剔牙,一看到黃國昌還微笑示意,似乎精神不錯。

審判長江俊彥先問柯文哲是否讀完起訴書,他回說,「三大本,讀不完。」法官告知沒關係,接下來會一個一個問題問得很細,也會提示他檢方起訴內容,「檢察官起訴你違背職務收賄、圖利、公益侵占、背信等罪,是否知道?」他回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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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彥先就是否犯罪嫌疑重大,針對起訴書記載的犯罪事實逐一訊問柯文哲,法官先就京華城弊案訊問,柯文哲表示,他是在總統大選後,媒體炒作才知道京華城容積率840%這個數字,他從未參與決定,更沒指示、要求任何部屬,是因議員陳情,所以指示北市府局處「研議」,因為相信部屬不會做違法的事,「更不可能一堆公務員一路違法簽上來」,此時,柯文哲突然語帶哽咽地訴說,相關公務員因京華城案承受壓力,會讓他們以後不想做事,「從未同意給京華城1萬2000坪容積。」

法官接著問,起訴書中說柯文哲2020年2月在辦公室與沈慶京會談1小時,談話內容涉及期約賄賂,柯文哲立刻反駁是「典型的臆測」,只有2人在辦公室裡面,有誰會知道談話內容,況且過了好多年,「已忘掉談了什麼,他這種大老闆,都講一些五四三的,他(沈)的個性,就是講來講去,我沒印象談到容積率。」至於檢察官查出他指示部屬處理京華城容積率,而且要速戰速決」,法官問,「速戰速決意思為何?」柯立刻回說,「就是有關法律的事情不要拖延,因為發現只要遇到訴訟,就會拖很多年。」

法官繼續問柯,「既然同意1萬2000坪容積,認為沒有研議空間,為何仍批示都發局研議?」柯說,「因為議員陳情,且指示研議,公文上也沒有表明任何方向與立場。」另2021年8月10日便當會「指定都委會主委彭振聲當京華城PM(專案經理),目的是掃除都委會的障礙」,柯解釋,「說到這我要抱怨一下,(檢察官)傳這麼多人來問,為何不傳市長秘書問一下就知道,我的作法是,市府的案子要有PM負責,否則就沒人管。」

檢方在起訴書中用了許多頁面描述柯文哲行動硬碟的內容。翻攝自起訴書
檢方在起訴書中用了許多頁面描述柯文哲行動硬碟的內容。翻攝自起訴書

接著來到近日來備受矚目的隨身碟話題,法官問到柯被檢方指控於2022年收受沈慶京1500萬元賄款,且其隨身碟檔案還記載「2022/11/1_小沈_1500」,柯不太爽地回說,「我被問4個月了,這個檔案誰做的,我真的不曉得,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很確定沈慶京沒有給我1500萬元。」法官追問,隨身碟是不是你的?柯表示,檢廉當時到他家搜索,「把幾個隨身碟放在桌上,要我一一簽收,我不知道從何搜出,裡面放什麼檔案,我也不曉得。」

法官再問,蔡壁如日前向檢方作證,指檔案裡面確實有2人寫給對方的資料,包括蔡壁如指柯對她又愛又恨、柯自比為雍正皇帝,把她視為功高震主的年羹堯等內容,柯淡淡回說,「如果隨身硬碟是在我家搜出,就是我的,但不能說檔案是我做的,也無法證明是我做的。」法官這次苦口婆心地告知柯,希望柯能對有利自己的方向答辯再問柯,除了自己外,還有誰使用涉案隨身碟?柯回答:「檔案持續灌來灌去、下載、copy,在我家應該是我的。」法官又問,「家人有使用嗎?」柯仍堅持說,「應該沒有。」法官又問,檔案中的作者顯示為「wen,是不是你?」柯還是說,「檔案很多,有各種稱號,不能證明檔案就是我做的。」

對於檔案內的「小沈 1500」的內容,柯答辯說,「我無法說明,因為我不懂細節為何。」法官繼續追問:「檔案是誰做的?」柯仍堅稱,「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確定的事,我就不要講了,我不知道。」法官還是問,「可以想得出是誰做的嗎?」柯仍只,「不曉得。」

接著,對於檢方起訴侵占基隆市副市長邱佩琳當時分別向基隆市長謝國樑母親、信義房屋創辦人周俊吉妻子、東方文華董事長林命群募得的政治獻金,柯文哲表示,講實話,2022年是全國地方選舉,邱佩琳說有拿錢給他,因為邱不會害他,她說有就是有,但真的不知錢花去哪裡,但很明確是花在選舉上,這些錢從未中飽私囊,帶回家。」柯接著說,在裡面(看守所)想了4個月,非常確定沒把錢回家裡,一輩子很少管錢,真的搞不清楚。

法官繼續問,「除了自己以外,有人知道這些錢的事,而且可以記在excel檔案裡嗎?」但柯說,「應該有人知道,但無法回答,選戰小組當時應該有討論到,也會講到。」

 

柯文哲在卸任台北市長前,曾和沈慶京在同天赴新加坡,「橘子」許芷瑜也同行。資料照、翻攝陳思宇臉書
柯文哲在卸任台北市長前,曾和沈慶京在同天赴新加坡,「橘子」許芷瑜也同行。資料照、翻攝陳思宇臉書

檢察官則指出,柯文哲說不知隨身碟的「1500小沈」檔案是誰做的,不合常理,倘若不是柯做的,打開檔案應該也會詢問,怎麼可能不清楚,另外,在柯文哲辦公室垃圾桶到的撕碎小紙條,還原後發現上面寫著「木可內帳是否洩漏」、「晶華→orange出國」等,顯示柯文哲被搜索前,指示貼身祕書橘子許芷瑜出境,且許女的男友也證稱許女曾告知,柯文哲交代將6千萬元、3億元現金放在家中,且進帳很快,顯見柯的私人行程都是許女在處理,包括與沈的會面,也證明柯有串滅證之虞。

檢方還認為柯文哲仍有影響力,離開北市府後來能請人調閱相關資料,且不配合檢方偵辦,拒絕出庭,難保若交保在外拒絕出庭,或號召支持者包圍法院,妨害訴訟進行,認為柯文哲仍有羈押原因與必要。

柯文哲只說,確實有收受政治獻金,但用去哪真的想不出來,但從為拿回家去。律師則針對柯文哲被訴內容一一反駁,表示柯文哲在京華城案中都是依法處理,並未收受任何賄賂,也從未侵占政治獻金,請法院具保讓他能專心準備訴訟,還給自己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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