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川普對澤倫斯基說「你已經沒有牌可以打了」,高佩珊就從雙方各自擁有的談判籌碼進行分析。現今川普手上的談判籌碼有,俄烏衝突當中,對於烏克蘭能否持續對抗俄羅斯的美國的軍事與經濟援助。相較於拜登卸任之前,仍盡速批准對於烏克蘭的援助,作為現任總統川普隨時可以喊停一切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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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作為世界第一強國,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發言或作為在在影響美國盟友;沒有美國的全力支持,西方國家能給予烏克蘭的支持是否足夠堅固與持久?第三,數位科技時代,網路與社群媒體的氾濫,川普透過自己的社交平台Truth Social頻繁發文,企圖將其觀點通過平台放送吸引全世界關注,同時施加壓力給澤倫斯基。

中央警察大學國境警察學系暨研究所系主任兼所長高佩珊以「博弈理論」來分析拜習會後的美中關係變化。翻攝畫面
中央警察大學國境警察學系暨研究所系主任兼所長高佩珊以「博弈理論」來分析拜習會後的美中關係變化。翻攝畫面

高佩珊認為,川普強人領導的風格,一切以美國利益為主,誓言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塑造一切美國說了算,成功獲得長期不滿美國國際地位下降的美國國內民眾的支持。

至於澤倫斯基擁有的談判籌碼;高佩珊說,首先是烏克蘭佔據的重要戰略地理位置,這也是澤倫斯基公開演講中一再強調的,烏克蘭緊鄰俄羅斯、烏克蘭在歐洲地缘政治中所佔據的重要性。這也是烏克蘭念茲在茲希望加入北約的主要訴求。

第二,自由民主價值同盟的理念;過去在國際關係中,我們習慣用理念將國家分類。自由民主國家一邊,威權獨裁國家一邊,這也是澤倫斯基到聯合國跟多國公開演講一再重複、呼籲的理念,要求各國團結擊敗侵略者。這也是歐洲國家支持烏克蘭的主要原因。

第三,烏克蘭國內的民意支持;如果澤倫斯基能够展示出烏克蘭國內對他的强大支持與擁護,他就能對外展現自信與堅決。當白宮衝突公開在媒體面前時,沒有一個領導人能低聲下氣,領導人既然代表國家,這時候就不能示弱。果然這次外交衝突後,澤倫斯基國內民調上升;但這次也爭吵也讓兩國談判流於意氣之爭。這也是事後澤倫斯基接受福斯電視台專訪時表達的遺憾,事後在倫敦接受訪問時也表示,未來相關協商應該閉門舉行。

高佩珊認為美烏雙方並非零和博弈,雙方利益也並非完全對立;大家都想要和平,只是對於如何獲得和平的認知不同。但即便現在存在合作與衝突的可能性,美國倒也不至於與烏克蘭完全斷絕來往。現在雙方因為短期利益的不同,發生爭吵選擇不談,導致談判陷入僵局;但就長期而言,川普手中握有的籌碼相較於澤倫斯基確實較多。

如果澤倫斯基選擇不合作,很有可能失去美國的支持,進而讓他自己陷入困境。高佩珊以博弈理論分析,川普與澤倫斯基的争吵反應雙方在短期利益與長期合作之間的利弊權衡。儘管川澤會後,澤倫斯基飛到英國獲得歐洲國家的支持,但歐洲國家的支持不表示歐洲國家選擇背離美國。例如,法國總統馬克宏便說,英國與法國提出的停火協議中,歐洲地面部隊只會在第二階段進入烏克蘭;至於如何達成停火,相關協商還需要時間。意思是等到和平協議簽署後,歐洲才會派遣部隊前往烏克蘭。

英國首相施凱爾提出的歐洲國家領袖,包含法國、波蘭、瑞典、土耳其、挪威、捷克、丹麥、德國、荷蘭、羅馬尼亞、芬蘭、義大利、西班牙與加拿大等國對於俄烏止戰的四大共識,也都是朝向和平協議方向努力。施凱爾說,歐洲提出的停火協商共識必須獲得美國的支持。

澤倫斯基在倫敦與歐洲國家領袖舉行峰會後表示,他不認為美國會停止援助烏克蘭,因為美國是文明社會的領導者,不會想幫普丁。但美國在川澤會後立即宣布暫停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這顯然與澤倫斯基的認知與判斷不同。高佩珊認為,川普既然以美國國内利益第一,在這場博弈當中,澤倫斯基便面臨是否屈從美國壓力的困境,必須審慎因應。這次事件也顯示國際政治中權力博弈的複雜性,俄烏衝突結局仍然值得各方關注。

 

本文為中央警察大學國境警察學系暨研究所系主任兼所長高佩珊提供。高佩珊為英國艾塞克斯大學政府研究所政治學博士,學術專長為國際關係、移民議題、國家安全、危機談判。曾任新竹交通大學專任助理教授、波蘭居禮夫人大學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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