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報導,早在疫情初期,武漢醫院出現不明肺炎患者,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就被發現與此相關,隨後就被關閉。當時研究人員對包括攤位、動物籠子內部與用於處理屠宰動物毛皮的設備等場所進行取樣。去年,這些樣本的分析結果發布,原始數據也開放給其他科學家研究。如今,美國與法國的團隊進行更先進的基因分析,深入探究新冠疫情的早期階段。
他們分析數百萬個基因片段(DNA與RNA),以確定2020年1月市場上有哪些動物和病毒存在。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的德巴爾教授(Prof Florence Débarre)表示:「我們在環境樣本中看到了這些動物的DNA與RNA痕跡,其中一些痕跡同時也出現在檢測到新冠病毒的攤位上。」
研究顯示,新冠病毒與易感染動物在相同地點被檢測到,有些單獨的樣本同時收集到動物與病毒的基因代碼。這些熱點區域的分布並不均勻,而是集中在特定攤位。
來自美國的安德森教授(Prof Kristian Andersen)表示:「我們發現了一個非常一致的故事,這故事指向——市場是此次疫情非常可能的起源地。」
然而,儘管這些動物與病毒同時出現在同一地點,仍不足以證明這些動物是否感染病毒。
在這些樣本中,最常見的是貉。實驗已證明牠能夠感染並傳播新冠病毒。其他被認為可能是疫情源頭的動物,包括果子狸(與2003年的SARS爆發有關)、竹鼠與馬來豪豬,尚未進行這些動物是否能夠傳播病毒的實驗。
基因分析甚至可以識別出出售的貉具體類型,這些貉更常在中國南部的野生環境,而非為獲取毛皮而飼養的的品種。
研究團隊還分析了市場中發現的病毒樣本的基因代碼,並將其與疫情早期患者的樣本進行比較。不同突變種類的病毒樣本也提供了線索。樣本表明(但並未證明)新冠疫情在市場中可能發生了不止一次傳播,可能涉及兩次由動物向人類的傳播。研究人員表示,這支持市場作為疫情起源地的觀點,而非疫情從其他地方開始並通過市場的大規模傳播事件加劇。
科學家們還利用這些突變構建了病毒的「家譜樹」,並追溯其起源,「如果我們估算疫情最有可能的起始時間與市場爆發的時間,這兩個時間點是重疊的,它們是同一個事件」。
研究人員還發現了疫情早期市場內冠狀病毒的完整基因多樣性。亞利桑那大學的沃羅貝教授表示:「市場中的病毒序列並非這棵大樹上的一個小分支,而是遍布整棵進化樹的所有分支,這與市場是基因多樣性的起源地一致。」
實驗室外洩理論認為,新冠病毒並非來源於野生動物,而是源自武漢病毒研究所(WIV),該研究所長期研究冠狀病毒。該研究所距離市場有40分鐘車程。2023年6月,美國情報界被要求評估病毒外洩的可能性——無論是意外洩漏還是故意洩露。
所有參與的機構都表示,病毒洩漏或動物起源都是合理的假設。國家情報委員會和其他四個機構認為動物更可能是源頭,而聯邦調查局(FBI)和能源部則認為實驗室事故更有可能。
安德森教授表示:「對許多人來說,這似乎是最合理的假設——實驗室就在附近,當然是從實驗室來的——我完全理解這種說法。然而,他指出,現在有大量數據「確實指向市場是疫情的真正早期中心」,甚至是市場內的具體位置。
識別出可能是疫情源頭的動物為科學家提供了進一步研究動物起源的線索。然而,由於農場在疫情早期銷毀了這些動物,意味著可能再也找不到證據。沃羅貝教授表示:「很可能我們錯過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