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義媒哈芬登郵報(HuffPost)報導,義副總理兼外交部長塔加尼(Antonio Tajani)9月5日結束為期3天的訪中行程,為義國退出一帶一路降低衝擊。塔加尼此行雖未直接對中國說出將退出一帶一路,但在對話中間接暗示,退出勢在必行。
一帶一路的簽署與2019年剛上任的時任義大利總理孔蒂(Giuseppe Conte)所處時空背景有相當大關係,他在希望振興國家經濟與政治相對親中下,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倡議諒解備忘錄(MOU) 。義大利成為第一個、也是迄今唯一加入這項計畫的七大工業國集團(G7)成員國。
這項備忘錄以5年為期,如果兩方不採取任何動作,效期會自動在2024年3月延續,除非其中一方在2023年12月前退出。
然四年多過去了,在今年年底前,義大利總理梅洛尼(Giorgia Meloni)即將面臨她上任以來經濟成本可能最高的外交政策選擇。這些年中,一帶一路在義國內引發諸多討論與疑慮,許多大型計畫遭擱置,經濟也未見起色,義國主權甚至有被侵害的疑慮。
梅洛尼在談到與中國的雙邊貿易時表示,義大利對中國的出口雖有所增長,但並沒有達到備忘錄承諾的增長速度。實際上,2019年義國對中國的出口總額為130億歐元,2020年128億歐元,2021年157億歐元,2022年164億歐元。
然而,中國對義大利的出口卻呈現驚人增長,從2019 年的317億歐元增加到2022年的575億歐元(尤其是電子產品、服裝、機械)。中國成為義國的第2大供應國,但義國卻是中國的次要貿易夥伴,是排名第24的供應國。
此外,中國近年藉一帶一路之手伸入義國重要港口,如義國東北方的里雅斯特(Trieste)和海底電纜等基礎設施,此外,中國控制的5G數位基礎設施也對歐洲構成重大風險。
自梅洛尼當選以來,其親美、親大西洋路線明顯,上任後便積極參與歐盟事務,試圖在地中海、印太地區與大西洋聯盟發揮影響力,提升國際地位。因此,續簽一帶一路與否,不僅受經濟、政治影響,與外交政策也有相當大的關係。
梅洛尼已多次表達對一帶一路的疑慮,甚至曾說「如果我明天早上必須簽署該備忘錄的續約,我幾乎看不到這樣做的政治條件」。其他政府官員也多對一帶一路感到不滿。
義大利外交部長塔加尼曾說,「我們沒從一帶一路得到多少好處,這在技術上已經證明了」;義國防部長克羅塞托(Guido Crosetto)更表示加入一帶一路是「臨時且糟糕」的決定。
然而,義大利退出一帶一路仍然是北京的一大痛處,尤其對中國來說,面子很重要。如果義國不續簽將無異於傳遞出不信任中國全球倡議的訊息。
然事實上,義國不續簽這個決定對北京來說並不意外,自從梅洛尼政上任以來,中國政府就已經對她在一帶一路的續簽意願上抱持懷疑態度,並強調梅洛尼從上任第一天起就已經說明了她對此事的想法,其他關鍵部會態度也是如此。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與中國在俄烏戰爭上的立場,以及北京和華盛頓之間日益緊張的局勢更是鞏固了此一趨勢。
但即使不續簽,義大利仍設法協商出一條不會讓北京丟面子的「溫和出路」,並且確保能夠開啟一段更加穩定和可控的雙邊關係,避免北京過度不滿。梅洛尼認爲與中國的關係不會變得複雜,中國可以成為義大利奢侈品的優秀合作夥伴。
誠如她過去所言,儘管義大利是唯一簽署一帶一路的(G7)成員國,但卻不是跟中國經濟與貿易關係最密切的歐洲和西方國家。羅馬的目標是像巴黎和柏林一致,與北京建立良好的關係,即使在重要領域,但不一定要參加一個全面性的戰略計畫。
在退出後的中義關係上,「蟻報」(Le Formiche)4日報導,羅馬和北京準備在一帶一路決定不續簽後,雙方均希望此議題可就此翻過頁,避免關係過度緊張。中國媒體「南華早報」4日發表的一份分析中也表示,羅馬退出一帶一路不會成為雙邊關係的根本性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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