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11/25)起一連3天,「白紙革命」在南京、上海、北京、武漢、成都、廣州等大城市爆開之後,抗爭運動現場的影片、照片、文字記錄大量湧入微博、抖音等中國官方嚴格審查的網路空間。路透社今(11/29)報導,社群平台用戶表示,有運動份子在審查當局刪除這些第一手資訊之前就火速轉存到官方封鎖的境外平台,例如推特(Twitter)、IG(Instagram),各地居民與校園學生也利用這些平台籌畫聚集行動並發布現場畫面。

如此規模的「公民不服從」抗爭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掌權10年以來首見,全球都在看。COVID-19疫情爆發將近3年,中國自傲的「清零」策略面臨前所未有的激烈抗爭。

中國國營媒體一直沒報導這些抗爭,政府也幾乎不提。美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中國異議監測」(China Dissent Monitor)負責人史凱文(Kevin Slaten)說,中國人不僅在看這些影片,還彼此合作互補。

北京街頭27日湧入大批居民與學生,人手一張白紙表達解封訴求。路透社
北京街頭27日湧入大批居民與學生,人手一張白紙表達解封訴求。路透社

中國外交部今天(11/29)說,中國是法治國家,公民所有權利與自由均受保障,但必須在法律框架之中行使。中國國家疾控局官員今天下午表示,民怨針對的是層層加碼「一刀切」的防控措施執行方式,而非針對防控措施本身。

根據路透社閱覽的抗爭策略討論串,中國最多人使用的通訊App「微信」受到當局強力審查,參與白紙抗爭的民眾盡量以簡約隱晦的方式保留活動訊息,例如張貼一張沒有說明文字的圖片傳達集會地點、發布地圖座標、用模糊的地圖當作貼文底圖。

一名在北京參加抗議活動的人士向路透社表示:「27日早上,我收到這樣一則神祕通知:11.27,9:30,烏魯木齊聯絡處。」此人就按著這則訊息所示的日期時間到烏魯木齊駐京聯絡處門外集合,加入示威行列。

成都市區27日也有大量民眾上街抗議封控措施。路透社
成都市區27日也有大量民眾上街抗議封控措施。路透社

還有很多人靠著虛擬私人網路(VPN)軟體越過中國的「網路長城」進入加密通訊App。往來密切的友人之間也會交換訊息,令人想起2019年香港佔中運動「化整為零」的通訊模式。

社群平台用戶說,也有人在加密通訊軟體Telegram開設群組分享各自城市的抗爭訊息。北京一名匿名的抗爭人士說,就連約會App的通訊服務也成了躲避當局嚴審的通訊工具

社群平台用戶表示,就在上海、成都周末出現群眾聚集場面之前幾小時,Telegram、IG、推特群組頻頻有人分享活動傳單、定點位置,也有人不斷提醒萬一遭到拘捕該如何應變,例如刪掉手機裡所有資料。

推特用戶「李老師不是你老師」持續彙整上傳中國各地抗爭影音訊息,已有70萬人追蹤。這名用戶27日一度表示,每秒鐘接獲十多則相關訊息。

上海27日白天就有不少民眾上街參與哀悼新疆烏魯木齊死於大火的民眾。路透社
上海27日白天就有不少民眾上街參與哀悼新疆烏魯木齊死於大火的民眾。路透社

中國網友也企圖用愛國式貼文或純粹貼個白色方塊的手法混淆審查當局視聽。微博有一則估計上億用戶瘋傳的貼文顯示一張白紙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好」字,意在嘲諷當局與官媒報喜不報憂的作風。不過這張照片後來就在微博消失了。

也有人節錄中國已故領導人毛澤東、當今國家主席習近平支持言論自由的談話,在網路上大量發布,政治正確度百分百,言論審查大刀亂砍不得。例如習近平2020年在「抗美援朝70周年紀念大會」發表的談話:「現在中國人民已經組織起來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辦的。」此話如今聽來著實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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