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今年6月發生一連串#Metoo事件,數月之後漸漸沉寂,林微弋不但自己碰過,在田調時曾看過一段紀錄,有變性人拍床戲,在棉被下被男演員偷摸卻嚇到不敢講,而那位變性演員因為做了胸部,也被工作人員虧:「可不可以摸一下?反正妳那是假的,妳也是男生啊。」林微弋形容自己像「神主牌」,如果現場能有她這樣的人盯著,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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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弋(左)稱自己是「神主牌」,保護演員不要身心靈受傷。林微弋提供
林微弋(左)稱自己是「神主牌」,保護演員不要身心靈受傷。林微弋提供

也聽過某個案,是女演員沒有性經驗,劇場的表演老師會說:「那就趕快去打砲啊,妳就會知道怎麼做了。」覺得要演做愛戲,那就一定要做過愛啊,導致這女演員此後就不再演戲了;或是女演員拍情欲戲,導演在Monitor前公開問旁人:「你們覺得她這樣有高潮嗎?」對此林微弋說:「語言是最容易讓現場沒穿什麼衣服的人留下心理創傷,雖然可能只是一句無心的話」。

親密動作排練。林微弋提供
親密動作排練。林微弋提供

有些演員不喜歡親密指導,他們喜歡現場即興演出,會覺得親密指導「阻擋了我們自發的創作」,林微弋直言,通常說這種話的都是直男、既得利益者,不知或故意不知陰柔弱勢一方,在面對權力較大那方時,有些話根本說不出口。

這時就要「第三方」強勢介入,告知不能這樣那樣,有些導演沒有拍親密戲的經驗,他們需要和道「如果我需要演員們看起來很爽,那我要怎麼跟他們講」?很多時候林微弋像個翻譯,「尤其是男性或年紀較長的導演,他們習慣講話很直接,像是『你可以再色一點』這樣」。   

林微弋仍想當演員。彭欣偉攝
林微弋仍想當演員。彭欣偉攝

曾經有位女演員拍情欲戲,在Monitor區的導演對擔任親密指導的林微弋說:「動作是不錯啦,可是妳不覺得那表情很像綠茶婊嗎?太爽了!」她當然不可能直接傳達導演的意思「妳可不可以看起來不要那麼爽」,就得想想怎麼進去拍攝區,用「學術」的方式跟女演員溝通。

不只是女性需要被照護,男性的心理狀態也一樣重要。林微弋碰過一位男演員,從排練時就很抗拒,認為「我如果進入那角色會讓她受傷」,她安撫他,告訴他女生是可以做出很痛的樣子但跟他無關,但他排練完仍不停發抖,後來被導演抓出去抽菸,女演員也告訴他「很安全」,設法讓他能順利演出。

林微弋將性愛戲視為有氧運動。彭欣偉攝
林微弋將性愛戲視為有氧運動。彭欣偉攝

林微弋擔任親密指導時,不會過問演員個人情愛狀態,甚至自慰會不會發出聲音什麼的,畢竟性愛是非常隱私的一件事,而觀眾觀看時,演員的責任是什麼?是挑起觀眾的性欲,還是心癢癢?因為愛而結合的呼吸,跟因想享受身體愉悅的呼吸,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兩人一起高潮,怎麼爬上去是演員的決定,就看個性如何。

李佳穎和李銘忠在《此時此刻》分別是吳慷仁跟小S的配偶,互相背著對方偷情,激情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李佳穎之前受訪時曾說被親密指導要求「呻吟要有起承轉合」,而林微弋傳授林克雷特發聲系統超過13年,重視聲音和呼吸,林依晨、言承旭、劉香慈都是她的學生。

呼吸是門學問,她當場示範,很爽時是吐氣還是呼氣,或是憋氣不出聲,到最後才釋放?撞擊時出聲,還是拿出來時出聲?

林微弋說:「拍親密戲時,其實只要聲音加快,觀眾就會以為動作加快了。」下半身反而沒那麼重要。演員往往靠核心和大腿支撐全身,排練幾次後,擔心的事就不見了,可以當做是「有氧運動」。藉由這種講解方式,林微弋讓它變得很技術(無聊),如此一來心理的恐懼就會削弱。

若演員卡關,她會直接示範,告訴對方從這個動作到那個動作,用核心、用角度,翻過去就過了。又或者是不想親對方的嘴,就真的不必吸吮,改磨擦鼻頭效果也不錯。其實在國外「舌頭」也算尺度,可以寫進合約裡,對親密指導而言「可以的話就不要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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