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源元表示,遭黑人性騷第1次是在他松菸的辦公室,黑人以送衣服品牌東西為由,事前還一直傳訊息,要她「傳自拍照給黑人哥看看呀」,她雖困惑但也保持禮貌和距離。由於黑人愛妻形象,加上當時正值范范懷孕的時候,讓郭源元以為只是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聖人大愛」的那種親切。

 

郭源元說,當天辦公室只有他們2人,身高將近170,體重55公斤的她,被突然從後面環抱起來,雙腳離地,「黑人從後面環抱起我,轉身坐上他的辦公椅,我想逃離,他加強力道將我按在他的腿上,然後,他對我說他要親親」,她掙扎試圖起身,卻未果,黑人又持續「你先親我一下,你先親我一下。」郭源元表示,「當下的我為了趕緊離開那樣僵持且可怕的狀況,我竟然親了他臉頰一下」。後來黑人才鬆開手。

 

郭源元回家路程不禁千頭萬緒,「我感覺到自己爛兮兮的。剛剛那是什麼?剛剛有什麼整人鏡頭嗎?不是愛妻魔人嗎?范范要生baby了不是嗎?我太大驚小怪了嗎?我太大驚小怪了吧」?事後黑人則若無其事照常傳訊息。

 

有了第1次不舒服的經歷後,黑人在說要送她衣服、鞋子,郭源元都不斷推託拒絕,「但還是礙於他無數次的堅持,以及想到未來可能還要在工作上見到的狀況下,我最後答應在路邊領取」。她本想著在大馬路上拿東西應該安全許多。豈料,黑人當時開車赴約,並突然迴轉把車停在大十字路口中間,接著開副駕的門,催促她趕快上車,「當時車道上所有被擋住的車群開始按喇叭,在那樣的狀況下,我沒有思考的時間,我讓自己被趕鴨子上架,慌忙的上車了」。

接著黑人又以沒帶到物品,要載她到工作室拿,車停好後,還要郭源元先搭電梯,「現在想起來,是因為不想被電梯監視器留下一起上樓的畫面吧?一直到門開了之後,我才驚覺我到的地方是一個家」。

 

她當下僵住,黑人則倒了威士忌,要她喝完才給她東西,郭源元只好大口喝。黑人拿東西出來後,原以為能回家了,「然後起身要去穿鞋子。我餘光看到他把東西放靠牆,我才要轉身想說怎麼了,他整個人壓上來環抱住我」,接著她輕易的被抓抱起來。

 

郭源元回憶,「我的視野因為整個人被抓抱起來,變得很高。我掙扎,很驚慌,黑人很開心,像一切只是在玩鬧,他把我抓抱進一間房間,然後丟上床」,她爬起來時,黑人還說「「喔這張床不可以」,她猜想「這是他與范范的主臥室」,之後又被抓抱起來,到另一個房間,拋到另一張床上。

郭源元不斷掙扎,她表示,黑人笑的很開心,她腦海裡「這是正在開玩笑嗎?」與「我要被姦殺了!」的疑惑與恐懼,在腦海裡不斷交錯。且抓抱掙扎的過程中,郭源元感覺到他的下體,「非常噁心」。最後她放聲大哭,黑人則像是突然醒來,答應讓她回家。


之後,黑人也會傳訊息關心,一切都像若無其事,對於黑人偶爾回復動態,郭源元也會禮貌回應,「我還在2019年的時候參加過黑人主持的節目。那是我們2015發生事情之後的第一次面對面,當時的我也沒有感到任何不自在」,甚至出寫真也寄一本公關書給黑人,「一切如常,生活繼續,我很自在又明亮的活著」。

郭源元坦言,因換手機,沒有能夠做為證據的訊息,第2次的事也從來沒跟任何朋友說過,她表示,「我對黑人陳建州已經不存在原諒或不原諒的心情,因為這件事在我心裡很早以前就過了,剩下的是我跟我的事」,並說明會選擇寫出事情的原因,「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不想讓大牙只有一個人」。

 


 

 

郭源元臉書全文:

第一次是發生在他松菸的辦公室,黑人說有一些衣服品牌的東西想送我,希望我能在日常生活中穿搭拍照,露出在社群,我滿心感謝。
而在這次碰面之前,我們的聯繫也都只有很偶爾的訊息對談,訊息內容除了出現過一兩次的「傳自拍照給黑人哥看看呀」讓我感到疑惑外,其他內容也都保持著一定的禮貌與距離。

當時愛妻形象與新聞漫天飛,尤其那時正值范范懷孕的時候,再加上我與黑人認識是因為love life,以至於當我收到「傳自拍照給黑人哥看看呀」這樣讓我感到疑惑的訊息時,我以為只是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聖人大愛」的那種親切。

當天辦公室裡只有我跟他,我正盯著牆上裱掛起來的幾件球衣,等待黑人去取要送給我的商品。身高將近一百七,體重五十五公斤,覺得自己總是很大隻的我,被突然從後面環抱起來,雙腳離地。
黑人從後面環抱起我,轉身坐上他的辦公椅,我想逃離,他加強力道將我按在他的腿上,然後,他對我說他要親親。

我愣住,也許是因為不知所措,我傻笑,並掙扎著要起身,黑人再繼續加強力道按住我,就這樣反覆。

「你先親我一下,你先親我一下。」黑人不斷這樣說,我的恐懼已經爬滿全身,但我還是傻笑,與繼續要起身的掙扎。

當下的我為了趕緊離開那樣僵持且可怕的狀況,我竟然親了他臉頰一下,他鬆開我,說好啦這些是要送給你的,然後起身去提那幾袋衣服。我接過衣服,還不忘說謝謝黑人哥,然後坐電梯下樓出公司,然後跟平常一樣,走去捷運站,坐捷運回家。

其實整段路程我千頭萬緒,什麼都想過一遍,又什麼都沒想明白,我感覺到自己爛兮兮的。
剛剛那是什麼?剛剛有什麼整人鏡頭嗎?不是愛妻魔人嗎?范范要生baby了不是嗎?我太大驚小怪了嗎?我太大驚小怪了吧?

很多腦中的疑問跟不確定感,在後來黑人斷斷續續傳來的若無其事的訊息、工作上的關心,以及我自己生活中其他的瑣事裡不了了之。

直到第二次。

第一次事情之後,我再也沒有跟黑人見過面,第二次的發生,起因是黑人不斷訊息說要送我衣服及鞋子,我不斷推拖說謝謝黑人哥不用了,但還是礙於他無數次的堅持,以及想到未來可能還要在工作上見到的狀況下,我最後答應在路邊領取。

那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式了。
在公開的大馬路邊,不是在某個特定的私人空間,而且拿一下就離開,不用長時間相處停留。

結果是他從對向要迴轉到我這個方向的時候,突然把車停在大十字路口中間,從駕駛座上把副駕的車門打開,對著我大喊上來!上來!
當時車道上所有被擋住的車群開始按喇叭,在那樣的狀況下,我沒有思考的時間,我讓自己被趕鴨子上架,慌忙的上車了。

我上車後黑人說他沒帶到要給我的物品,要載我去工作室拿,我雖然感到厭煩害怕,但覺得自己沒有選擇。一路上黑人像親切的大哥哥,關心我的工作與日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而我只想趕快領取結束後回家。

車子進入一個社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時,我仍舊覺得我們要去的是某個辦公室或工作室,在要從停車場進入電梯上樓時,黑人先按了樓層,人退出來,對著我說你先上去。
現在想起來,是因為不想被電梯監視器留下一起上樓的畫面吧?

一直到門開了之後,我才驚覺我到的地方是一個「家」。

我在意識到這點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黑人說坐一下啊,然後去倒飲料,我說我等下還有事,得趕快回家。黑人說好啊,要我先喝個飲料,喝了他再去拿要給我的鞋子。
飲料來了,是威士忌,竟然是威士忌。

黑人若無其事地說,我必須先喝完他才要去拿東西。我嚇瘋了,我怎麼會讓自己落到這種處境。當時我只想趕快離開,實在不願意再拖拖拉拉了,所以我喝了一大口,黑人笑得非常開心,然後他起身,往房子深處去取東西。

坐立難安,實在坐立難安,我環顧四周,所以我大概記得當時所在環境的格局。沒過多久,他提了兩袋東西從某個房間出來,我因為可以回家了感到開心,說了謝謝黑人哥,然後起身要去穿鞋子。我餘光看到他把東西放靠牆,我才要轉身想說怎麼了,他整個人壓上來環抱住我。

一切很快,我被很輕易地抓抱起來,往房子深處去,我的視野因為整個人被抓抱起來,變得很高。
我掙扎,很驚慌,黑人很開心,像一切只是在玩鬧,他把我抓抱進一間房間,然後丟上床,我在跳逃著爬起來的時候,聽到他說「喔這張床不可以。」
我腦中閃過對那句話的理解是,「這是他與范范的主臥室」,然後我又被很輕易地抓抱起來,到另一個房間,拋到另一張床上。

過程中我不斷掙扎,奮力掙扎,他輕鬆抓抱起我的樣子,讓我覺得我像棉花一樣輕。我一直說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或大聲或小聲的講,頭腦非常混亂。因為黑人笑的很開心,我腦海裡「這是正在開玩笑嗎?」與「我要被姦殺了!」的疑惑與恐懼,在腦海裡不斷交錯。
抓抱掙扎的過程中,我感覺到他的下體,非常噁心。然後我記憶裡,看出去的視野非常模糊,我才想起我那時候已經在哭了。

那樣又躲又逃,再被抓抱起來的過程,前後可能不到三分鐘吧,像老爺追丫鬟,丫鬟躲老爺的愚蠢場面,在我開始放聲大哭後停止。

我放聲大哭幾秒之後黑人像是突然醒來,變成原本大家印象中的樣子,「好啦好啦我帶你回家。」他變得有禮又溫柔。
下樓的時候他一樣先按了電梯樓層,要我先下去。我記得我從「被放過」的當下,雖然仍舊非常驚恐,但心裡更多的,竟然是滿懷感激的情緒。
「太好了,我可以回家了,太好了,他讓我回家。」我當時是這樣想的。

-
後來我仍會收到黑人的訊息,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我也會回覆黑人傳來的訊息,說謝謝黑人哥的關心。

一切若無其事。

在我心裡,唯有讓一切看起來若無其事,那些「真正的事」,就可以也成為若無其事。

事實是我做得很好,隨著時間推進,人生路上迎面而來的各種經歷,讓我的內在力量不斷茁壯,這件事在我心裡造成的痛苦已經變得很小很小,可以說是不存在了。

所以後來黑人偶爾回覆我的限時動態,我也都禮貌回覆謝謝黑人哥,我還在2019年的時候參加過黑人主持的節目。那是我們2015發生事情之後的第一次面對面,當時的我也沒有感到任何不自在。然後在他訊息我說我出的寫真書好漂亮喔,我也請我當時的公司寄了一本公關書給他。

一切如常,生活繼續,我很自在又明亮的活著。

很抱歉能做為證據的訊息,在我後來換手機的時候全部消失了。
訊息的消失,對我來說其實有一種不必再回顧的輕鬆感,如今如果要說整件事裡讓我想起,仍會感到痛苦的部分,那就是我對自己的憤怒。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所謂的「聰明人」,沒能在第一次松菸辦公室事件發生之後,盡好保護自己的責任,還讓第二次事情發生,這讓我對自己感到非常憤恨與失望。
尤其是每每回想起來,其實我能「完美作為」的回應及時間點明明很多很多,我竟然還讓第二次事情發生。這樣的我,我難以接受,這樣的我,讓我想起來非常痛苦。

這也是為什麼,第二次的事情我從來沒跟任何一位朋友說過。

在這次metoo運動裡,我有幸看見一篇網友分享的周志建治療師,書寫了關於面對危機反應的文章。內容提到人在遇到性騷擾、性侵害,或是任何危機的狀況時,除了「戰」與「逃」的反應,更存在著「僵」與「討好」。

那篇文章幫助了我很多。

身而為人,在面對各種不同的危險狀況裡皆會有不同的反應,「僵」或「討好」不代表被害人的反應是不積極作為,也不代表「僵」或「討好」是一種侵犯默許。
那篇文章讓我理解了事件發生的當下,渴望能完美作為,但卻只有呆住,甚至有「討好」作為的我。

我們都希望壞人踢到鐵板,我們都不想成為那塊鐵板。
不為什麼,畢竟當時安撫自己好久好久,在得以平靜過日子的現在,要再主動說出來,除了得再讓自己難受一次,還得迎接勢必會如浪打來的媒體報導、茶餘飯後,及充滿惡與無知的質疑與檢討。

當那塊鐵板太不容易了,當那塊鐵板太痛苦了,
當那塊鐵板的每一位,讓人欽佩、心疼、敬佩。
大牙,辛苦你了。

我對黑人陳建州已經不存在原諒或不原諒的心情,因為這件事在我心裡很早以前就過了,剩下的是我跟我的事。

然而,現在決定說出來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不想讓大牙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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