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屆60歲耳順之年的楊紫瓊,祖籍中國福建,出生於馬來西亞怡保的富裕家庭,父親楊建德在當地深具名望被冊封為拿督、母親譚慧珍則是前選美皇后。她15歲被送到倫敦的英國皇家舞蹈學院學習芭蕾,卻因脊椎受傷中止舞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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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瓊(右三)與張曼玉(右二)分別代表馬來西亞、香港競逐世界小姐頭銜。翻攝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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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她20歲時受母親鼓勵參加馬來西亞小姐選美奪冠,代表馬國競逐世界小姐,當時的香港小姐亞軍張曼玉是她的對手之一,同年她也在澳洲墨爾本被選為Moomba小姐。她很快就被香港演藝圈注意,1984年她與成龍、周潤發合拍廣告,同年她與洪金寶的德寶電影簽約,演出首部電影《貓頭鷹與小飛象》。

楊紫瓊(左)與成龍合作《警察故事III超級警察》,在台灣大賣3.1億元,創下台灣影史華語片票房冠軍紀錄,直到16年後才被《海角七号》打破。
楊紫瓊(左)與成龍合作《警察故事III超級警察》,在台灣大賣3.1億元,創下台灣影史華語片票房冠軍紀錄,直到16年後才被《海角七号》打破。

為何明明就是選美小姐出身、外貌出色的她大可美美談情說愛,卻寧願拍激烈且風險高的動作戲,她解釋:「我是非常好動型的人,從小我就很熱愛運動:芭蕾、潛水、打壁球。尤其打壁球不是輕鬆的遊戲,我在馬來西亞可是青年組冠軍!」她更回首當年景況說:「當我1984年剛入行時,女性角色被當成花瓶、只能當被拯救的一方,我們需要被保護,但我會說:『老兄,不,我想我們自己就能保護好自己,甚至情況危急時,也許我還能保護你。』」

楊紫瓊(右)與洪金寶合作許鞍華執導的《阿金》演繹香港特技演員辛酸,自己甚至在拍一場從天橋一躍而下的戲時受傷,差點終生癱瘓。
楊紫瓊(右)與洪金寶合作許鞍華執導的《阿金》演繹香港特技演員辛酸,自己甚至在拍一場從天橋一躍而下的戲時受傷,差點終生癱瘓。

楊紫瓊在第2部電影《皇家師姐》就擔綱主角,還提名香港金像獎新人獎。她1988年當紅之際嫁給德寶電影的創辦人潘迪生,一度息影、1992年離婚,嘉禾電影公司以450萬港幣(約1767萬元台幣)邀她復出拍《警察故事III超級警察》,她之後的《東方三俠》、《新流星蝴蝶劍》、《太極張三豐》、《詠春》等片都深受歡迎,更確立她的亞洲巨星地位。

貴為動作一姊的她,在許鞍華執導的1996年作品《阿金》演出特技女替身演員,她拍其中一場從天橋一躍而下的戲不慎跌傷背部,差點終生癱瘓,當時曾讓外界與影迷相當憂心。該片片尾畫面甚至放進她受傷場景,向她的敬業精神致敬。

楊紫瓊(後)與愛爾蘭男星皮爾斯布洛斯南合作《007:明日帝國》扭轉龐德女郎的花瓶形象。
楊紫瓊(後)與愛爾蘭男星皮爾斯布洛斯南合作《007:明日帝國》扭轉龐德女郎的花瓶形象。

接著,好萊塢開始向她招手,首部好萊塢電影就是1997年的《007:明日帝國》,「我到美國拍的第1部電影,就是與皮爾斯布洛斯南合作的《007:明日帝國》,當時詹姆斯龐德就是男子氣概的象徵,龐德女郎則只有可愛的名字」,她飾演中國女間諜,並扭轉了「龐德女郎」的概念,救了龐德性命、不讓他吃豆腐、與片中男性狠角色平起平坐。

她透露在《明日帝國》後的好萊塢片約源源不絕,但就像許多亞裔演員在好萊塢遭逢的困境,「當時,好萊塢業界的人,其實根本分不出我是華人、日本或韓國人,他們會在我面前很大聲說話、或是刻意放慢速度,因為他們不知道我是否會說英文。直到《臥虎藏龍》前,我大概有2年沒接片,因為我無法認同那些給我的角色呈現的刻板印象」。

楊紫瓊在李安執導的《臥虎藏龍》飾演武功深厚的女鏢師。
楊紫瓊在李安執導的《臥虎藏龍》飾演武功深厚的女鏢師。

由台灣導演李安執導的經典武俠片《臥虎藏龍》由周潤發、楊紫瓊與章子怡主演,2000年推出後大獲成功,不僅為台灣拿下首座、也是目前唯一1座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還以1.28億美元(約38.6億元台幣)票房佳績成為北美最史上最賣座外語片,談到該片為何歷久彌新?楊紫瓊表示:「這是一部永遠不老的經典,不只是動作電影、也是對於武俠世界詩意與生動的描寫。混合了東、西方;亞洲電影與好萊塢電影;還有動作片與藝術電影,它就像有武術的《理性與感性》。」

李安(右)在紐約為老友楊紫瓊舉辦《媽的多重宇宙》造勢特映。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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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談到當初相中楊紫瓊演出的理由則說:「在《臥虎藏龍》前,她幾乎沒演過劇情片角色,她最早為人熟知是因為成龍的電影...但是我看著她的臉龐,當你看著她時,她甚至不需要說任何話,就能讓人將情感投注在她身上,所以我真的希望由她扛起這部電影。」楊紫瓊回想合作經驗道:「我喜歡李安的一點是他非常重視細節,他認為訓練能幫助我們了解自己的角色,片中的武打場面都是他與袁和平根據我們的角色設計,我的角色俞秀蓮是個非常務實、有經驗的武打高手,所以她的打法很扎實、理智但強而有力,我還為此學書法課,李安相信每個細節都很重要,幫助我們每天建構起自己的角色」。

楊紫瓊在《以愛之名:翁山蘇姬》神韻相當到位。
楊紫瓊在《以愛之名:翁山蘇姬》神韻相當到位。

《臥虎藏龍》後她陸續拍了《藝伎回憶錄》、《神鬼傳奇3》、《霍元甲》、《蘇起兒》、《劍雨》等20幾部電影,其中2011年她主演盧貝松執導的傳記電影《以愛之名:翁山蘇姬》,詮釋曾帶領緬甸民主運動的翁山蘇姬,頗有想藉該角色「衝奧」的雄心,但該片推出後影評奇差無比,她也因此被緬甸列為黑名單,成為她演藝生涯的一次挫敗。

她在5年前的賣座愛情喜劇《瘋狂亞洲富豪》飾演主角亨利高汀作風的保守母親,與女主角吳恬敏有多場精彩對手戲,有不少人為她沒被主流大獎提名抱屈,她也曾有過迷惘與喟嘆:「當你年紀越大,角色選擇就越來越少,似乎年齡數字越高,這些選擇就變得越來越窄,別人會開始說:『妳該退休了...』」

《媽的多重宇宙》獲得美國演員工會整體演出大獎,距離奧斯卡最佳影片更近一步。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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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瓊形容,當「丹丹」雙導(Daniels)關家永(Daniel Kwan)和丹尼爾舒奈特(Daniel Scheinert)執導的《媽的多重宇宙》出現時,「我的心情很激動,因為這意味著我是帶領整個過程的人、是我在說這則故事」,她透露直到這部片,她才首度在好萊塢電影中掛頭牌演員。本來電影主角設定為男性,但導演為她改寫成女性,還讓角色與她同名也叫「Michelle」,但她勸導演:「你們要幫她改名,因為這位王艾蓮——1名移民母親、妻子,應該要被看見,因為她是你在中國城走過她身旁也不會想像她每天在煩惱生活開支、不知怎麼跟女兒聊心事的人。」

她飾演這位與老公經營一間洗衣店的王艾蓮,每天操煩家中大小事、生活乏味苦悶、與丈夫失去熱情、和女兒溝通不良,突然發現自己成了要拯救多重宇宙免於滅亡危機的關鍵之人,展開穿梭在不同多重宇宙的冒險。該角色就像為她量身打造,她能在片中使用宇宙跳躍、切換不同宇宙的她上場,讓她能以厲害功夫擊退敵手,與片中老公關繼威、女兒許瑋倫的愛情與親情戲,還能讓她展現情感的層次與深度。

她與「大魔王」等級的影后對手凱特布蘭琪拿獎勝算難分軒輊,雙姝奧斯卡前在獨立精神獎上親熱抱在一起,看起來很友好。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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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而言,以《媽的多重宇宙》在各大電影獎上揚眉吐氣,「這已經不再是我1人的事了,會有亞洲人走過來對我說:『妳這麼做是為了我們』,我就會回說:『好吧,但不要給我壓力。』因為亞洲人會覺得我們終於被看見」,對於她個人的意義呢?「我們終於能藉此要求『為我們打造更多角色、給我們與其他人競逐的機會』。」場面話說完,她還是吐出超想拿獎心聲:「好啦,這會是我終極的美夢成真,我會回去跪著禱告祈求得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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