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本月初宣布無限期停止北溪1號(Nord Stream 1)管線供氣;北溪1號輸氣終端在德國,為大部分歐洲地區供氣。
「華爾街日報」指出,相關衝擊已將歐洲推向衰退邊緣,恐對歐洲製造業造成持久傷害。有別於美國,歐洲近幾十年仰賴製造業和重工業維持經濟高速增長,很大一部分來自鋼鐵、化學和汽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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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鋼鋁到汽車、玻璃、陶瓷、糖乃至衛生紙製造商,歐洲企業鮮少能免於能源危機衝擊。一些如能源密集型的金屬業正陸續關廠,分析師和企業高層們認關廠後可能再也不會重開,勢必危及數千個職場崗位。
歐盟已在全球範圍內尋找替代天然氣供應,陸續與美國、卡達等地洽簽購買天然氣協議。但歐陸的難題是可能再也無法獲得低廉俄羅斯天然氣,供他們與資源豐富的美國競爭,也無法再靠俄國天然氣抵消昂貴的勞力、嚴格的就業與環境法規等成本。
斯洛伐克中部赫龍河畔日亞爾(Ziar nad Hronom)市,市內製鋁公司Slovalco有70年歷史的,提供歐陸各地汽車零件製造商相關產品,如今財務狀況拉警報。經理維斯利(Milan Vesely)說:「這可能是歐洲金屬製品的末日。」
Slovalco是受俄國斷供天然氣導致電價暴漲衝擊的企業之一。多年來他們一直是斯洛伐克國內最大用電戶,佔全國用電約9%。去年在電價上漲前,他們每千度電費約合45歐元,進入2022年後目前已為75歐元,8月底時甚至歐洲很多地方每千度電費達1000歐元。
Slovalco還沒簽2023年度的新購電合約,目前電費處在高檔,現在簽約的價格高達25億歐元。維斯利已減少初階金屬產品,只留較小的回收業務,他還要解雇450名員工中的300人,「當前的電價波動太瘋狂了,形同扼殺產業」。
陸續出現工廠關廠的代價極具毀滅性。能源密集型產業的公司紛表示,如無政府挹注,他們年底入冬就要面臨破產。汽車和食品等行業複雜的供應鏈仍不順,讓縱使疫情出現緩和,通膨壓力依舊沒緩解。
以天然氣為原料的挪威化肥巨頭亞拉國際公司(Yara International ASA),已將歐洲廠所產用於提高作物生長的氨產品削減65%。
荷蘭化肥企業OCI NV正透過鹿特丹進口更多的氨。業者打算到明年前將其港口量能提高為3倍,並正擴大在美國德州、加州博蒙特(Beaumont)等海外廠房,以生產可運往歐洲的氨。OCI NV執行長艾赫希(Ahmed El-Hoshy)談到能源成本時說:「天秤確實朝有利美國方向傾斜。」
世界最大鋼鐵製造商之一的阿塞洛米塔爾集團(ArcelorMittal SA),將關閉位於德國不來梅的設施和漢堡一間生產直接還原鐵(供生產粗鋼之用)的工廠。阿塞洛米塔爾集團已將在德國的天然氣需求,從年初的計畫大砍40%。
據金屬業遊說團體Eurometaux的資料,歐盟的鋅庫存量幾已耗盡,以致客戶需從中國進口。分析人士說歐洲的原鋁產出正在消亡,使得歐洲只能靠回收生產供包裝業用的金屬產品,無法產出供輪軸、制動器或飛機零件的高階金屬。
德國金屬業公會「金屬經濟協會」(WV Metalle)指出,當前煉鋁業者的電費成本是售價的3.6倍。協會總經理埃德利(Franziska Erdle)說:「我們現極需緊急援助,否則德國有面臨去工業化的危險。」
資本公司Liberum的大宗商品策略主管普萊斯(Tom Price)將歐洲當前危機與1970年代石油危機致能源飆漲而扼殺日本鋁業的情況相比,「歐洲的工業基礎早已變得極為仰賴廉價俄國能源,如今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影響可謂深遠」。(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