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麗的媽媽3月於睡夢中離世,對全家而言都是突如其來的打擊,她至今仍未決定是否告訴爸爸實情,「有時他會問『她去哪了?』我都說『去玩了』。我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跟他說,萬一說了實話,他是難過的怎麼辦?」她淚憶媽媽剛離世時,看到爸爸哭了,便跟他說:「沒關係,媽媽去做菩薩了,放心,菩薩會來接她,她會很好,不要難過。」

苗可麗分享,爸爸到殯儀館時,「他竟然跟媽媽鞠躬,他有拜我媽媽,但他沒有哭,他就在旁邊跟著我們一起唸經,後來回到家裡,他好像沒事一樣。」隔天她看見爸爸在客廳流淚,並跟她說夢中見媽媽了,「那天我真的沒忍住,因為我也很想哭。」她詢問夢境內容,結果爸爸跟她說:「她抱著我說她很好,要妳不要難過。」那一刻她才明白,爸爸或許知道媽媽已走,只是不說而已。

苗可麗提到爸爸的願望再度落淚。莊宗達攝
苗可麗提到爸爸的願望再度落淚。莊宗達攝

在傳統習俗上,家人離世「對年」之內不宜進入廟宇拜拜,不過苗可麗現在會趁父親意識還清醒時,聊起往事與心願,她得知爸爸希望有朝一日能回雲林的廟裡感謝神明,「我知道他是清醒地告訴我這個願望,那我一定會幫他完成。」

苗可麗分享照護爸爸的心境。莊宗達攝
苗可麗分享照護爸爸的心境。莊宗達攝

因為失智,苗可麗爸爸經常出現幻覺,一開始會覺得爸很「盧」,她說話也會很直白,父女常起爭執,「他無法理解,我有時候很受挫、生氣,甚至會有『你到底想怎樣』的想法出現,覺得照顧者很辛苦、很有耐心。」雖然她知道,爸爸精神狀況時好時壞,說的話千萬不要當真,她語帶哽咽說:「說真的,當他在兇我時,我是會走心的,會覺得我這麼愛你、照顧你,怎麼還對我這麼兇。」

苗爸爸的病又稱為「日落症候群」,她形容爸爸就像灰姑娘一樣,每到黃昏就彷彿變了一個人,隔天清晨又神智清明。有一次,爸爸於清晨6點坐在客廳,她看到就問:「還好嗎?怎麼在哭?」沒想到爸爸竟開始流淚,還握著她的手說:「妳們好辛苦,照顧到我無話可說」、「對不起,昨天對妳好兇」,一番話讓她瞬間明白「原來爸爸都知道。」

苗可麗呼籲大家愛要及時。莊宗達攝
苗可麗呼籲大家愛要及時。莊宗達攝

這段時間,苗可麗只要有時間,就從台北搭高鐵到台中陪伴父親,父女的情感也變得更深厚,她再度哽咽說:「這是我這一輩子跟我爸最親近的時候,以前總覺得,只要陪著他就好,也從來不黏爸爸,現在是每天黏著他。」透露有天要搭車回台北時,她不由自主親了爸爸,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親爸爸,「我已經50幾歲,竟然第一次親爸爸。我跟他說『後天就回來,你放心』,然後親了他一下,轉頭眼淚就掉下來。」

苗可麗說,她有時會問爸爸:「我是誰?」得到的回應都是:「漂亮小姐。」但爸爸每天仍準時收看她主持的《超級夜總會》,還會跟她分享:「妳看,苗可麗不簡單。」她也只能順著回:「對啊!你看她多棒啊!」讓她明白「原來藝人帶給別人歡樂,這個快樂的種子又回到我父親身上,因為他真的很開心,我們很難逗他笑,可是他看《超級夜總會》就是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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